□孙建清
一位写手著文说,他读了某高校教师写的一本谈《红楼梦》的书,发现几段文字,觉得好眼熟,仔细一想,这不是自己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吗,怎么上了这本书呢?为此他断定这人一定是看过他曾发在网上的红学文章。虽然心中不悦,想想大家都是喜欢曹雪芹研究《红楼梦》的,也就不跟他计较了。
“开谈不说红楼梦,读尽诗书也枉然”。自《红楼梦》问世二百年以来,她的魅力只增不减,早已成为一门学问。围绕《红楼梦》及其作者曹雪芹的传记和学术著作用汗牛充栋形容也不为过。仅仅一个稍有点名气的红学专家,恐怕也积累有几百万字的成果。近期有报道称,东北有个青年几年下来写了上千万字的《红楼梦》解读网文,一夜之间成网红作家,且靠写作收入在城里买了房子。在此情景下,无论学界还是民间草根研究者,都在大谈特谈《红楼梦》,于是乎论文著作出现似曾相识的文字表述也就自在情理之中了。俗话说,“天下文章一大抄”。大家都不是曹雪芹同时代的人,谈曹雪芹的事都是靠攫取文史资料一途。这结果必然是你归纳了我的观点,我吸收了你的文字,到最后到底是谁抄谁的就狗扯羊皮很难扯得清了。
问题在于,一般学术著作都比较规范、严谨,或注释,或参考文献,资料引用出处标注十分清楚。但是许多历史小说、传记类图书似乎就很不讲究,甚至到了百无禁忌的地步,这就难怪那位写手产生被人抄袭的感觉了。
无独有偶。偶尔从书架取出一本《曾国藩传》,作者是个70后。作者对曾国藩家事、政事、战事如数家珍,了如指掌,显然得益于史料的丰富。除了可以从曾国藩日记、家书、家训等获取信息,大概也可搜罗从民国迄今的数十本《曾国藩传》置于案头,剩下的问题就是熟读,融汇,梳理,归纳,所谓去粗取精,去伪存真,化为自己的文字。作者在自序中说,一位朋友调侃说,“我不明白你,一个满怀小资情调的小女子,为什幺偏偏要写曾国藩传?”让我来回答:还不是因为史料多,容易写罢了。看书的简介此前作者还有张爱玲传、林徽因传、王阳明传、纳兰容若传、李清照传面世,恐怕均属于这种情况。遗憾的是,这样一本凭借史料完成的传记,居然没有附参考书目,曾国藩年表也没标明得到哪本书哪些人的帮助。这不能不说对前人学术成果缺乏一点尊重。
当下名人传记一出再出,致使有的名人传记多达几十种,而且还在继续有人写,其实内容大同小异,除文字技巧外,并无太多创新意义和高度。这种现象,从作家的写作路径看,是老百姓所说的吃地瓜拣软的捏,对出版方来说是重复出版,资源浪费。当然,名人传记新写也不是不可以,但要紧的是重写新传记一定要有独到的见解,特别是当站在前人肩膀上的再创作,成书之后注明一下史料的来源总是可以的。像如今的不少传记完全以原创的姿态呈现,多多少少还是对前辈作家的开疆拓土有所漠视。
史料人人可用,重写岂能一点禁忌也没有呢?
来源:红网
作者:孙建清
编辑:田德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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